第六十章_万人迷师尊拒绝修罗场by一念永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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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章

  第六十章

  他们曾那么的亲密无间,最终却渐行渐远。

  到底是为什么呢?

  离渊不明白呀。

  他的师尊曾对他那么的好,好到离渊以为沈玉奚永远不会抛弃他。

  当初他一无所有,又脏又丑,是沈玉奚将他救起,亲手将他抚养长大,教他写字,教他练武,他重伤时是沈玉奚衣不解带的照料,喂他吃食喂他丹药,替他调理灵气……

  这么好的师尊,怎么会就这么狠心,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呢?

  离渊真的不明白。

  他惶恐,哀求,可沈玉奚的心就那么硬,不肯见他,也不肯原谅他。

  他不过是让那些欺压他的修士得到应有的惩罚,为什么沈玉奚就认定是他十恶不赦,心思狠毒,非但不肯听他的解释,连见也不愿意同他见一面?

  那日,同往日并无不同,离渊完成了一日的修行,开始准备沈玉奚的晚膳,听闻兽峰今日屠了一只孤锡蛟,午时拜托负责兽园的弟子替他带一份蛟肉,如今也该到了。

  蛟肉鲜嫩,腌制后再煎炸,味道会更好,多余的兽骨可以用来煲汤……离渊拟定了几个菜式,见传音符亮起,便下山取肉。

  到了山下,离渊却看见了沈玉奚,以及臊眉耷眼的刘师弟,正在说些什么。

  “师尊,刘师弟。”离渊的心中掠过一丝异样,面上却是温文尔雅,含笑宴宴:“你们这是在聊什么?”

  “离……离渊师兄,”看见离渊,这刘师弟却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,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。

  畏畏缩缩地看离渊一眼,不住地往后退。

  像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。

  急匆匆的搁下离渊拜托的蛟肉,一溜烟跑了。

  离渊面上带了丝不解,看向沈玉奚,疑然开口:“师尊,刘师弟这是怎么了?”

  沈玉奚的脸色有些冷凝,声音却比脸色更冷:“不是他怎么了,而是你做了什么。”

  离渊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。

  “师尊这是在说什么?”

  沈玉奚说了几个名字:“你可认得?”

  离渊愣了一下,而后从犄角疙瘩里翻出那些人的信息。

  不就是原本在外门作威作福的那三个败类吗,他松了一口气,笑得闲适:“师尊怎么提起他们了?”

  沈玉奚见他神色不以为然,深吸了一口气,追问道:“……是你做的?”

  “是。”离渊应道。

  他不想欺骗沈玉奚,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,他微微笑起来,同往日撒娇邀宠时的笑一般无二:“是刘师弟同您说的?”

  三条性命……他竟笑得出来。沈玉奚眼前发黑,他闭了闭眼:“你,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

  离渊理所当然地,甚至是不解地说道:“他欺我,辱我。我这么做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”

  “可你不该赶尽杀绝——”

  不该赶尽杀绝,难道还要手下留情不成?

  手下留情?

  他们欺凌他的时候,怎么不见他们手下留情。

  “你这样做,与你憎恶的那些人又有何异?”

  沈玉奚气得发抖。

  他在离渊眼中看不到一丝悔过之意,离渊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,哪怕他现在披着温文尔雅的外皮,内里还是当年那个睚眦必报,以杀止杀的野兽。

  沈玉奚慢慢转过身,嘴唇有些发白,面色平静,语气里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灰意懒,他道:“你走吧,我教不了你。”

  直到方才,他还以为是那刘姓弟子诬陷离渊,还以为离渊是无辜纯良……甚至还要替离渊开脱。

  “师尊!?”离渊愣住了,不敢置信又委屈至极:“您要逐我出门?!就为了,就为了那几个——”

  沈玉奚狠狠闭眼。

  离渊根本不明白,到现在还不明白。

  沈玉奚转身,不再看他:“你下山去吧。”

  “不!师尊——”离渊这才意识到沈玉奚是动真格了,他慌了神,像是被逐出家门的家犬,“弟子知错,求师尊不要赶弟子走,”

  “弟子真的知道错了——师尊——”

  可沈玉奚却不肯再听他了。

  离渊被隔绝在清净峰的禁制外,沈玉奚放弃他了。

  在离渊的视线所无法触及的地方,沈玉奚蓦地呕出一口血,他面如金纸,全靠意志强撑着,才没有倒下。

  “清霖——”黯无笙疾步上前,扶住摇摇欲坠的沈玉奚,喂他服药,“静心,凝神。”

  沈玉奚的紫府碎得太彻底,当年全靠淸霄与他缔结的魂契才勉强维持了微弱的平衡,可后来……淸霄却不在了。

  清霄不在,那魂契便名存实亡。

  哪怕沈玉奚后来,遇见了医圣黯无笙并得到他的医治,却到底还是因为错过最佳时机,留了病根,只能拿各种灵丹修补,无法真正治好。

  可以说现在的沈玉奚就是一个布满裂痕的精美瓷器,脆弱且易碎。

  黯无笙早早就到了,只不过沈玉奚他们师徒之间尚有私事要谈,便避开了,只一会就看见沈玉奚被离渊气得吐血。

  他又是心急又是心疼,一面替沈玉奚梳理紊乱的灵气,口中一面宽慰他:“你那弟子才十五岁,年岁尚轻,不知事也是在所难免,你又何必如此动怒。”

  “你莫要忘记,你如今的身子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。”

  黯无笙动作小心翼翼地,生怕弄疼了他。

  “黯先生,”沈玉奚脸白如雪,长长吐出一声叹息,“正因为他不过十五岁,就能做出如此卑劣下作之事,我才无法忍受。”

  他不是气离渊杀生。

  踏入修真界的修士,哪一个能够做到手上不染半点鲜血?

  谁也不能,或是为自保,或是为复仇,谁也做不到真正的干净。

  只是,只是!

  离渊不该如此理所当然地夺人性命,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。

  哪怕他是为了寻仇,也不该如此折磨,碎人丹田,断人手筋,简直是以凌虐取乐。如此冷血残暴,又如何能称作是正道?

  可离渊偏偏这么做了,而且没有半分悔意,那么的理所当然,仿佛是骨子里天然所带的恶,比起正道,更像嗜虐成性邪魔。

  沈玉奚既是痛心,又隐隐觉得心惊。

  是他没有教好离渊,还是离渊生性如此,无法改变?

  沈玉奚想不出。

  他看着离渊长大,自以为对离渊了解甚深。

  在他的眼中,离渊从小便听话懂事,在此事之前,沈玉奚从未想过离渊会做出这种事,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。

  那三个外门弟子同离渊虽有矛盾,却也并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,离渊脱离外门十年,期间从未提过报复之事……

  或许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……

  若是离渊一时走岔了,那便是他这个师尊没有教好他。

  届时他再将离渊带在身边好好教导,总是能够将离渊带回正途,可……若是离渊本性如此,他又该如何呢?

  黯无笙动作轻柔地替沈玉奚顺气。

  沈玉奚的性子柔中带刚,眼中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,他愿意事事宠着,依着离渊,却也能够在离渊触及他的底线的时候狠下心来。

  “方才我在山下见你那弟子失魂落魄的守在禁制外,你是要这么放着他不管了么?”

  沈玉奚眼神复杂,低声道:“我现在不想见他。”

  黯无笙眯起眼睛,语气捉摸不定:“他毕竟是你的弟子。你当着不肯再见他了么?”

  沈玉奚额上是方才渗出的冷汗,浸湿了他的眉眼,衬得他的面色愈发苍白,黯无笙的丹药素有奇效,他已然好上许多。

  轻轻地挣出黯无笙的手心,沈玉奚轻声道:“黯先生不必再劝,清霖自有分寸。”

  他如今心绪未平,见了离渊怕又会一言不合便起争执,他不愿一气之下做出什么错事,说出什么恶语。

  言语有时候比刀剑来得更伤人。

  他方才气上心头之际,对离渊说了许多重话,怕是会伤了离渊的心。

  他不愿无端地再叫离渊难过了。

  更何况,他仍是不愿信。

  不愿相信离渊真的同刘明端所说那般城府极深,心怀叵测。

  离渊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子,哪怕是传闻已然沸沸扬扬,哪怕离渊自己也供认不讳,他还是……

  愿意信他。

  信他并非本性纯恶,信他能够改好。

  在彻底下决断之前,沈玉奚需确认此事的前因后果,理清全部的脉络,若离渊是被冤枉的,那便再好不过。

  若事情当真同那刘明端所说一般,离渊恶意毁去那三名外门弟子的丹田,挑断他们手筋,将人折磨致死,那他……便清理门户。

  权当没有这个弟子。

  ……

  沈玉奚不愿见离渊,离渊便一直守在清静峰下。

  他进不去,也不愿意到别处去,便守在山下等他的师尊消气,放他进去。

  安抚了沈玉奚后,黯无笙离开清静峰,视线一扫便看见跪在清静峰下的离渊,他看向离渊,就像看一只被主人抛弃的野狗。

  似是不忍心一般的,黯无笙上前劝说离渊不必再等。

  见离渊还是执着要等,黯无笙又道:“清霖道友素来厌恶同门相残之事,如今他正在气头上,怕是什么也听不进的。”

  离渊抿了抿唇,沉默了一会儿,才低声道:“师尊他真的不愿见我了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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